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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不靠譜的爸爸散文
閑暇聊天時,我對著媽媽嘮叨:“總覺得自己笨笨的,沒有同齡人聰明,所以書沒讀好,處事辦事能力也差一大截。”我媽媽笑了:“如果你真覺得自己不夠聰明,那得怪你爸爸,那么小的時候就灌你的酒!蔽乙宦牐劬Φ傻脠A圓的,還有這事?
“那時候你幾個月大吧,你爸爸已經很喜歡逗你了,天天抱著你,你那小嘴巴又愛吃,別人嘴巴一動你就咂巴著,于是你爸爸就什么都讓你嘗嘗,那天,他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居然用筷子蘸酒給你嘗嘗,白酒啊,你拼命一吸,然后就半天沒回過神來,我估計你是那時候就被你爸爸給灌傻了。”
我聽了這個故事,心都碎了,爸爸他卻哈哈大笑:“當時是嚇著我們了,后悔得不得了,也是啊,想我這么聰明怎么沒有個聰明的女兒呢!”
我徹底無語了,本來應該聰明伶俐的我直接毀在他的手里了,我有個多么不靠譜的爸爸啊,而且,我想起了他許多許多不靠譜的事情,那都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傷心往事!
我記得四歲那年,爸爸的同事們找他游泳,媽媽不在家,我就是個小麻煩了,他必須把我?guī)希矣浀盟ㄑ郧烧Z地對我說:“爸爸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不許告訴媽媽可以嗎?”我很無知地點點頭,然后我們一起來到了小河邊,爸爸的同事們一個一個地跳進了水里,爸爸已經按捺不住了,他掰開死死抱住他大腿的我的手,又一次花言巧語:“我把你放進水里,你就能像他們一樣游來游去了。”我又一次無知地答應了,嚴重的后果就是,我被他扔進了水里,我一聲不吭地沉到了水底,我被他拎到了岸邊,我被嗆得哭不出來,我還被強行答應不告訴媽媽。
我再也不涉足水里,我威逼利誘都不學游泳,現在想想,誰家爸爸不心疼孩子啊,就他那么不靠譜。
有一陣子廠里會停電,一停電全家人就坐在一起聊天了,夏天的夜晚有些悶熱,偶然飄過一絲絲的涼風,可是根本不起任何的作用,媽媽的大蒲扇在我們的身上拼命地搖著,爸爸就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他最喜歡講故事了,什么臥在冰上弄出一條鯉魚救了母親一命的故事,什么養(yǎng)了一條小蛇然后救人性命卻被貪得無厭的人害了的故事,什么狼外婆躺在床上咬著小孩子手指頭卻說是蘿卜條的故事,越聽心里越怕,越聽身上越冷,媽媽看我們害怕,就罵爸爸:“就知道嚇小孩子,別說了!笨墒俏液兔妹迷脚略较肼牐职忠矘泛呛堑卣f的帶勁,說著說著就說到鬼故事去了,什么學校的小閣樓啦,什么夜深人靜時的響聲啦,什么那只鵝拼命地叫啦,什么神秘的三角房間啦,什么我小時候一進房間的拼命大哭啦,我一聽到這就大叫起來:“怎么還有我?我知道了,我就是嚇大的!泵妹脽o限同情地看著我,爸爸媽媽卻哈哈大笑。
每次一停電,爸爸就說著各種故事,有他聽來的,有他自己親身經歷的,也有是他現編的,反正他就知道嚇我們,我那一點點比較大的膽子生生就是被他嚇小的,弄得我現在到哪都害怕,聽見什么又愛聯想,可是又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我不知道我妹妹有沒有這個毛病,反正我是根治不了了,都是這個不靠譜的爸爸弄的。
爸爸有著十年的教齡,教書那是公認的獨特,可媽媽說他:“只會教書,不會育人,尤其是對他的兩個女兒,百依百順,弄出一身的壞毛病。”我妹妹就不說了,那是寵壞了的典型特例,而我這么優(yōu)秀的人僅有的那些壞毛病都是他慣出來的。
我特別挑食,家里的什么東西都不愛吃,不過如果是別人家的東西,什么都好吃,于是,我從小就是爸爸抱著,媽媽喂著,到各個老師宿舍里家里轉轉,邊喂邊說:“你家的菜這么好吃啊,給我們家小燕子吃點啊!庇谑且豢陲埼瓜氯チ恕iL大后,這方法自然行不通,看著我這不吃那不吃的樣子特別苦惱,就逼問:“你怎樣才能吃下飯去?”我實在找不到借口了,就瞎編:“我要喝水,我喝水就能吃下飯!蔽野职志驼娴亩肆艘淮蟾椎乃旁谖遗赃叄揖湍菢右豢谒豢陲埑粤撕芏嗄,所有的人都搖頭,直到有一天大姑姑對著爸爸發(fā)火:“你這樣寵孩子,準備毀了她是吧!”這樣的鬧劇才算是結束了。
對孩子百依百順的爸爸現成榮升為外公了,他照舊百依百順,對外孫外孫女更沒有脾氣了,媽媽總是生氣:“你寵壞了兩個女兒,還想寵壞兩個外孫!”沒辦法,他就是這么一個不靠譜的人!
我三年級就開始寫信了,寫給異地的姑姑,爸爸說一句我就寫一句,媽媽說他:“你還沒老呢,就讓她幫你寫信?”爸爸懶得理她:“我們玩我們的。”我端端正正地寫信,認認真真地貼郵票,然后跑到信筒那寄信,一年寫一封,感覺自己特別有成就,特別地自豪;五年級那年暑假,我去姑姑家玩,爸爸不陪我去,買了張火車票就把我扔到了車上,我爬在車窗前看著爸爸,心里七上八下地害怕,可爸爸就是揮揮手,嘴里說著:“沒事,姑姑在車站接你!被疖嚲托煨斓仉x開了車站,很遠很遠了,爸爸還站在那里。車廂里很空,我一個人在車廂里從東跑到西,從西跑到東,玩得特別開心,旁邊的大人們問我:“你一個人出門?你真了不起!”我一下子就覺得自己真的很了不起很了不起。
寫到這里,突然很想爸爸了,我這個不靠譜的爸爸給了我一個特別豐富精彩的童年、少年、青年,他還做了很多很多不靠譜的事情,所以他注定沒辦法培養(yǎng)出一個出人頭地讓他光宗耀祖的女兒,卻有著一個和他一樣十分不靠譜不按牌理出牌的女兒,我現在特別擔心的是,這份不靠譜到此結束也就算了,不會遺傳下去吧,嗯,這個問題有些嚴重,回去問問他,順便對他說聲:“爸爸,父親節(jié)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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