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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深處里散文
時光無情,歲月有痕。有一些往事,適合去忘記。有一些往事,適合去珍藏。有一些往事,無所謂有,也無所謂無。而有一些往事,則是心底最深最柔軟的藏匿。以至于不敢去碰觸,生怕疼了那份再也無法重來的印記。
沿著歲月蜿蜒而深遠的追溯,一份凝眸不舍,是這條路上最起始的原點。時光漫漫的古道,塵埃覆蓋,風霜覆蓋,抬起含淚的眼,疲憊有了棲息的去處。
那是一個偏僻的小山村,泥土抹的墻,泥土抹的炕,唯一的一張紙,被用來遮擋少了一塊玻璃的窗戶上?簧系南硬⒉煌暾,以至于我的手腳經常被劃壞?墒,就是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外婆所給予我的童年歲月,卻是每每回憶起往事時真正的疼。那份疼,雖然沒有了最初的撕心裂肺,卻真真實實的觸痛著每一根神經。
“孩子,好好看家,外婆去磨麥子,餓了柜子下有餅!憋,現在想起這個詞,想起這句話,想起外婆的叮囑,我的眼淚都會不由自主的流下來。那是怎樣的餅啊?一直到現在我都清楚地記得,外婆的柜子下,殘缺了一個邊的盤子里,放著兩張餅,那么白,那么硬,那是我在以后的歲月里再也沒有見到和吃到的餅。
外婆沒有油啊,那不是純面粉啊。雖然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外婆到底在里面添加了什么,但是我知道,外婆有時候是用野菜和玉米葉子來充饑的。可是,她卻把餅留給了我。
那時我還小,一個人在屋子里很害怕,站在窗臺上,趴在窗戶上,看著外婆扛著一袋小麥走向磨坊,再低頭看看柜子下面的餅,并沒有吃。我不知道自己是不餓,還是舍不得吃,總之我要等外婆回來,和外婆一起吃餅,再聽外婆講述她的多舛人生。
那個年代是貧瘠的,荒煙漫草的世道, 天空是灰色的,大地是灰色的,看不見姹紫嫣紅的顏色,每一個人的心情,仿若傍晚的夜幕,期待黎明,期待破曉,期待晨曦那抹微弱的曙光。
蒼白的歲月,同樣鋪就了蒼白的記憶。可是,外婆所給予的關愛和溫暖,卻在我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無法磨滅的亮點,晶瑩,而難以忘懷。還有那張餅,那么白,看不見一滴油的餅。生生硬硬的觸痛著這一路點點滴滴的足跡。特別是夜深人靜的午夜,一絲絲無法抗拒的念想,總會鋪天蓋地般襲來,于鉛華洗盡處,滌蕩視野,滌蕩靈魂。
紅塵有愛,歲月有愛,深深淺淺,終抵不過光陰的無情碾壓。蒼老了容顏,蹉跎了記憶。
很多往事去不復返,很多情感也無法再重來,可是,那一份懷念,卻在心底愈演愈烈,日漸厚重。以至于在這個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依然不負寒涼,不負期望,于一場輕風細雨的繚繞中,于一盞脈脈香茗的品味中,讓思緒在記憶的原野,自由徜徉,尋一份歲月深處,沒有底色的安暖。
托一縷清風,寄一曲心有靈犀。惟愿時光無恙,季節(jié)無恙,魂牽夢繞的那段歲月,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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