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拙女人和調(diào)皮兒子散文

　　一個人在店里做活。用縫紉機做完該換手針了。把線穿到細小的針孔里我就開始拽線，拽點覺得少，穿針多費勁哪，再拽點，再拽點，拽來拽去我又成了老太太們口里的拙女人了。其實老人們原話是拙老婆使用丈線。我不愛聽拙老婆這稱謂，卻常做那樣的人。拙是真拙，主要還是懶。只此一回下不為例吧。我打好結就開始做上了。

　　紉長線還真不得做活。這不拽著拽著線不由自主地又站起來了。右胳膊不自覺地抬起多高，咬著牙使勁地拽著線。一針一針艱難地做。。。。。。。后來做不下去了。原因是想起了兒子，想起來多年前和此時類似的一幕，笑得我肚子疼。

　　那時我大概不到三十歲，還沒有現(xiàn)在有耐心呢。我平生最不愛做的就是針線活。沒出嫁前老娘可沒少教育我，什么女孩子要嫁人得有好本事，炕上地下的活做好了才不會受婆婆和丈夫的氣。我不愛聽。反駁她老人家說：現(xiàn)實生活里慘遭人淘汰地還就是那些炕上地下活都不錯的傻女人。母親被我駁得無言，那是有真實例子的。她最后說自己會做總不會被難為住吧？那我也不學。那陣就做過一次棉衣。年歲小時總覺得媽做的棉衣服太厚太肥，穿身上難看以及。被媽每日里教育得實在是煩，就狠狠心給自己做回合體好看的棉衣。妹高興得不行，以為我們從此后就可以穿上又保暖又美觀的棉衣了。因嫌媽做的肥，我就狠狠的剎裉。一邊做一邊美啊，一旁的妹更是激動不已。做了幾天終于峻工，妹先試的，衣服看著很漂亮，就是穿不進去，太瘦了。妹說我比她瘦，讓我再試，結果也沒法穿。妹把棉衣使勁一摔，姐，不學了，到時還能凍著咋地？我們直到出嫁前還真就沒再做過針線活。

　　后來結婚生子，不得不做針線活了。但是我沒有被難住過。我好像天生有這個潛力似的。兒子冬天的棉衣，春秋的毛衣毛褲都是我自己做的。兒子從沒凍著過不說，我還會變著花樣做孩子的小衣褲。母親說真是奇怪，怎么從不對這方面上心的人竟然說做就會做了呢？我不覺得奇怪，我最愛說的是我沒做過棉衣服難道還沒穿過嗎？有心什么會做不到啊�？墒莾鹤哟罅瞬辉俅┪易龅拿抟潞�，我竟然又不會做針線活了。有時衣服褲子哪開線了也懶得縫，還要勞駕兒子幫我。我想是兒子的需要給了我做那些活的動力。他不需要了，我自然也就沒了興趣。

　　說正事吧，兒子五六歲吧，那年立夏前的事。家鄉(xiāng)有個習俗：陰歷五月不做被，我也跟嬸子大娘們一樣沒進五月前把所有被子里外幾層布都拆洗了。晾干后一床一床地做上。那日我在屋里做被，兒子屋里院外玩。一個人做得這個煩哪，心不在焉地紉的全是長線，這線有多長呢，我先是坐炕上做被子，拽得費勁只好下地。站在地上蹺起腳這線拽出來的還不到一半長。我是又急又氣，越做越煩。感覺這個熱啊。正這時兒子蹦跳著跑進來，嘴里還一個勁甜甜地喊我。我一聽到兒子的聲音立刻心情大好。兒子進屋看我蹺腳拽線，跟我說媽媽等一下再做，說完跑到外屋搬了張凳子進來。我一見心里這個美，手摸兒子小腦袋瓜，湊上嘴在兒子細嫩的小臉上就親了一下，拉過凳子剛要坐下休息，兒子說話了，他說媽媽這不是讓你坐的，我說那是你要坐的？兒子一本正經(jīng)地板著小臉說，是讓你站凳子上拽線的！什么？你讓我怎么地？我做勢要打他，小家伙早笑著跑開了。好嘛！我，一個大人，被五六歲的小孩子，我的寶貝兒子如此嘲笑了一番。我，竟然還笑疼了肚皮，而且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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