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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國印象
去泰國旅行,是郝郝的心愿,也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雖然有些倉促,但對于愛的人來說,她在哪里,愛就在哪里。
郝郝做了攻略,而于我而言,是第一次不做任何準(zhǔn)備的出行。甚至,也沒有像以往的旅行一樣,帶上一本書。
第一次離開祖國,在飛機(jī)起飛的那一刻,第一次感覺到一種牽絆,這種牽絆在回程時落地開始,站在祖國的土地上,才最后內(nèi)心安定。多年來,南下北上,走過不少地方,但畢竟都是在自我的國土上,對故鄉(xiāng)的離愁中,總有一種親切伴隨,看到的景和人,都不是那樣陌生。
對異國的好奇和對祖國的依戀一樣深刻,甚至更加依戀祖國,真切地體會到一個游子的味道。
落地是那樣的迫切,當(dāng)我們乘坐的航班降臨在曼谷素萬那普國際機(jī)場的時候,很有一種沖出去的感覺,雙腳站在異國的土地上,仿佛有些飄忽,接待我們的是中年男子華人導(dǎo)游阿賢,祖籍廣東,是第三代華人,會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他雙手合十,置于額前,教我們第一句泰語薩瓦迪卡,意思是你好。
當(dāng)一種語言和動作組合在一齊的時候,它的表意功能便被擴(kuò)大。泰國是一個佛教國家,上至國王,下至黎民。最尋常的問候,加上了佛教的動作,由此可見,佛教的影響之深。確實是很深的。泰國人的禮貌和虔誠,我是切身感受的。到達(dá)曼谷的第二天清早,去酒店附近的藥店買藥,不會泰語,也不會英語,藥店和診所相鄰,推錯了門,進(jìn)了診所,我用泰國人的方式,雙手合十,薩瓦迪卡。之后試圖用中文證明我要買藥的意思,診所里的白衣天使微笑著搖頭,我只好將手機(jī)翻譯的泰語單詞給她看,她真的微笑著一向把我送到藥店,這和阿賢說的一模一樣,泰國人的熱情有時候會讓你吃不消。入鄉(xiāng)隨俗,買完藥,心中感念,于是又折回診所,道聲多謝,我雖不是佛教徒,但也學(xué)一回泰國人的虔誠,如此方才心安。
這種佛教徒般的虔誠,如彩虹一般感染著我的心靈,它像一道清泉,照見心靈的每一個角落。泰國有微笑的王國的美譽,這一點一點不假,哪怕是一個陌生人相遇,給我的都是那種純凈的微笑,在國內(nèi)的濟(jì)南,我也有感觸,走進(jìn)商店或者酒店,服務(wù)人員會問候你,老師,請問要點什么。初次去濟(jì)南,我覺得很納悶,難道我就這么長得像老師嗎?別人一眼就能看出我是個老師?之后,細(xì)聽才明白,他們稱呼每一個人都是老師,無論年長與否。在掛號的窗口,我就親耳聽到工作人員問一個老人,您好,老師,請問你要掛誰的號。我還以為身旁的老人就是這所附屬醫(yī)院所在大學(xué)的教授呢。但是,比較兩地的親切,我更感到泰國人的親切中,有種佛教徒的干凈和明朗。記得在沙美島海濱的早晨,我們一行躺在沙灘的躺椅上在等候空中跳傘的娛樂項目,不時有紋身的小販在一旁兜售,即便遭到拒絕,但他們依然是報以微笑,還是那種干凈的微笑,讓我想起向日葵,干凈、明亮,不造作。
人生是一場修行,有時候我們說得很多,而做得很少。泰國的佛教和中國的佛教一樣,都源自印度。但泰國佛教是小乘佛教,它倡導(dǎo)渡己渡人,每一個人首先要修煉好自我,然后幫忙他人。試想,如果每一個人都干凈了,人群不也就干凈了嗎?確實是這個理,所以,當(dāng)我走在泰國的土地上,遇見那些從身邊走過的陌生的泰國人和他們虔誠的微笑,對這句話又有了更深的理解,人生是一場修行,做好自我,從自我出發(fā),方才找到生命的原點。泰國的男子,一生中需要做一次和尚,無論是在哪個年齡出家,而出家是一個重要的儀式,所有親朋會一一道賀,這也是泰國之所以能成為一個佛教之國的緣故,在大皇宮的時候,就看到幾個小沙彌,他們也是來拜玉佛的,穿著袈裟,看起來依然有孩子的頑皮,卻多了一份自在和持重。在行車的途中,看到路邊有和尚行走或是化緣是很正常的,那里的和尚一日一餐,寺廟不生火,乞食本身也是一種修行,因此,他們在生活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中都濃縮著佛法的奧義。見物生性,此刻,我想起汪曾祺筆下的那些草木,難怪那些草木是如此干凈,因為汪老在幾十年的人生風(fēng)雨中,已經(jīng)修煉成家——擁有一個內(nèi)心澄明而干凈的靈魂。對一棵花微笑,對一棵草敬畏,生命因此多了些許從容。昨日剛剛下過一些小雨,當(dāng)我走在路
上的時候,看到狗尾巴草在結(jié)籽,月季在開花,瓊花在綻放……空氣中氤氳著草木的清香和瓊花的芬芳,群鳥在遠(yuǎn)處飛翔,清水在靜謐地凝望,這一切是如此完美,一如天賜。
沙美島的美有一種最初的味道。很有風(fēng)情,卻很純潔。
我們是在傍晚抵達(dá)沙美島的,隨著汽艇在海波中跳躍,撲面而來的清新洗滌著我們一路的風(fēng)塵。島上沒有恢宏的碼頭,需要涉水登岸,很有意味。當(dāng)雙腳踏入海水的剎那,全身都被陶醉了,腳底的沙很細(xì),海浪很輕,海水很清,總之,感覺美極了!是那種十分柔情的感覺,沙美島就像一個異國的女子,一個泰國的海的女兒。
正是黃昏,我和郝郝迅速把行李送到酒店,立刻就趕回海灘,那里的海灘呈一個凹形的半圓,像母親張開手臂似的,海水從遠(yuǎn)處涌來,在母親的懷抱里撒嬌。岸上的礁石上長滿綠色的樹木和植物,在熱帶,植物十分綠,有一種夏日的蔥蘢,綠得很肥厚,沿著海岸一帶的酒吧已經(jīng)亮了燈,晚霞在山凹上流淌,像是應(yīng)和著海浪的節(jié)奏,那里一絲,那里一道,遠(yuǎn)近相宜,濃淡恰好,像是給這個海的女兒妝扮起來別樣的飾品。
同行的一個剛滿六歲的小女孩,叫萌萌。起初,還有點膽怯和羞澀,漸漸熟悉了后,在海灘上歡快的踏浪而行,在她的臉上,我發(fā)現(xiàn)一種泰國式的微笑,和晚霞一樣干凈的微笑。此情此景,忍不住寫下內(nèi)心的心緒,成了我在泰國唯一的文字作品——
沙美島之夜
海水挽起舞蹈家的手臂
千萬次把海岸擁入懷抱
那些酒吧和女人
那些白日里喧鬧的椰樹和花兒
音樂起來了
篝火起來了
星星親吻大海
來自岸邊的燈光
和月色共同走進(jìn)浪花
變成大海的一部分
歌聲的一部分
一個赤腳的孩子
追著銀亮亮的水花
向前跑去
向月亮里跑去
這異國的海灘必須
記得一個孩子和她童年的完美
2016年5月4日曼谷時光20:15
在泰國見得最多的是椰子樹,無論是在城市,還是穿行在鄉(xiāng)村。因為天氣炎熱,我們每到一處,都貪婪地吸吮椰子汁,捧著足球似的椰子,用斬刀在上方開一個三角口子,用吸管吸吮,椰子外表粗糙,汁水卻清涼祛熱。有一種質(zhì)樸的美,一如泰國的人,或許,連這方土地上的植物也是信佛的嗎,也在進(jìn)行著一場生命的修煉!
到了泰國,肯定是要騎大象的,雖然我的頸椎不便,但還是禁不住好奇,大象那樣蠢笨,坐上大象的脊背,大象一步一步走動,左傾右傾,卻因為它脊背的寬厚,而絲毫不給人一種緊張的感覺。它的性子的忠厚,脊背的寬厚,都增加了我們的安全感。還記得,一篇兒時學(xué)習(xí)的課文《曼谷的小象》,和《最后的葬禮》,對于曼谷的大象,十分敬重!大象曾一度是泰國的交通工具,就像草原民族的馬,沙漠中的駱駝,大象經(jīng)過馴服,為人類所用,給予人類便利和幫忙,其實,我們就應(yīng)感恩動物,因為它們的存在,我們才超越了人自身,而成為人,而不是人的奴隸。也許,這也是上帝對于人的恩賜,讓人聰明和智慧,學(xué)會了改造世界和駕馭世界,但很多時候,我們在審理上超越了動物性,在心理上,卻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動物性,墮落為奴,不得不說是人自身的一種悲哀。
在泰國有給小費的習(xí)慣,沒有最高標(biāo)準(zhǔn),但有最低標(biāo)準(zhǔn)。無論多少,泰國人不會因為少了而忘了微笑,也不會因為多了,而諂媚地笑,這也是一種境界。值得一提的是,在泰國的酒店,還讀到了《世界日報》,湄南河副刊用繁體字刊載了《我愛你(詩歌)》《接觸京劇的緣起》和《擺渡日子》,很認(rèn)真地讀著,一邊讀一邊聯(lián)想著相對應(yīng)的簡體字,這種感覺很是奇妙,在異國的土地上,讀著祖國的文字,并做著繁簡之間的跳躍,別是一番趣味。
阿賢告訴我們,泰國人是十分講究休閑的,沒有華人勤奮,在泰國的歷史上,也有一位王,就是華人,一個叫鄭信的人,建立起吞武里王朝時期。作為同是炎黃子孫,在異國的土地上,著實感到自豪。
總有人會問,看到人妖了嗎?那是當(dāng)然,因為真正看到了人妖后,才體會到接納也是一種尊重。就像我們會覺得身邊有許多不如己意的地方,如果用挑剔的目光來看待世界,會每一天生活在苦惱中,但如果用包容、接納、理解和尊重來看待世界,那么,眼前的一切都將是無美不在!人生的修行,不僅僅在于喜歡,更在于包容。
用泰語來說,就是宅奄奄,放慢腳步,放慢心態(tài),每一個異國他鄉(xiāng),都是故鄉(xiāng)的一面鏡子,另一個故鄉(xiāng)。因為,人類的心靈是自由的,也是無國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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