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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老師散文
《我的啟蒙老師》
一個人從幼兒園開始,念小學、中學、大學以至研究生,相處過的老師是很多的,但總會有給你印象特別深刻、或許會影響你一生的那么幾個。我上小學一年級時教我們語文的黃老師,就是我接觸過的好老師之一。
那時我隨父母剛剛從鄉(xiāng)鎮(zhèn)遷到縣城,說的是滿口的鄉(xiāng)音。那鄉(xiāng)音叫做“南江聲”,跟縣城的話音是很不相同的,發(fā)音特尖,帶著一些奇怪的襯字,顯得土里土氣的。進小學念書了,我的心里充滿了興奮。可是,我一張嘴說話,小同學們就笑成了一片。我產生了強烈的自卑心理,在同學面前不敢說話,就更甭提在課堂上主動回答老師的問題了。
有一次,黃老師偏偏提問了我,問題并不難,我懂得答案。我緩緩地站起來,紅著臉回答。我的話還沒說完,身后已經響起嗤嗤哧哧的聲音,我知道是有人在掩嘴偷笑。我手足無措,將后半截話咽回了喉嚨里。這時,誰也沒想到,平時那么和藹可親的黃老師,用嚴厲的目光掃視著大家,板著臉孔說:“不準笑!誰還笑!”教室里頓時肅靜下來。黃老師用鼓勵的眼神看著我,聲音很柔和地說:“很好。繼續(xù)回答。”我一下子不知從哪里來的勇氣,將咽回去的話又吐了出來。老師的鼓勵從此鞭策了我。
我們先學的是漢語拼音。我很用功,做學生誰不想有好成績呢?我在作業(yè)本上寫的每一個字母,都用鉛筆重復涂上一兩遍,筆畫特別粗。黃老師講評作業(yè)時,在班上公開表揚了我學習態(tài)度的認真,使小同學們都很羨慕地看著我?墒牵l(fā)回作業(yè)本時我一看,老師打的分數是“2分”——不及格!淚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轉。我匆匆把作業(yè)本塞進了書包。
放學后,黃老師把我單獨留了下來,說:“受委屈啦?覺得我打的分數毫無道理?”我低著頭沒吭氣。老師笑了笑,說:“你看見字帖上哪一個書法家的筆畫是寫了又涂的?要是有書法家這樣做了,那就不叫書法,叫‘涂改匠’了!闭f得我也忍不住笑了。黃老師這才對我說,無論是寫拼音還是寫字,都要一次寫成,不光是為了書寫的速度,更為了字體的好看;雖然不容易,但只要多練,就能練成一次寫出好字體的工夫來。黃老師的話說到了我心里。
我的個子矮,坐在第一排。有一次上課時,我發(fā)現老師的板書錯了一個字,這可讓我給逮住了,我隨即舉手亢奮地發(fā)言說:“黃老師!‘豐收的希望’的‘望’字你寫錯了!”黃老師回身一看,那個“望”字他寫成了“生”字左上角加兩點。他馬上改寫成“望”字,還連聲道歉說:“我果然寫錯了!同學們,對不起!我貪快寫了一個俗寫的‘望’字,這是不對的。漢字應該規(guī)范,我這樣隨意可要不得!”老師又表揚了我,很認真地希望以后大家都像我一樣,“一看見我寫錯字,就及時給我指出來!”那次著實讓我露了一回臉。
黃老師是我的啟蒙老師。我一直記得他?墒悄敲炊嗄赀^去了,我遠離了家鄉(xiāng),就再也沒有見過他。聽說他退休之后丟不下教育工作,又在縣城的一間私立水上學校應聘任職。
《新的班主任》
我從縣城轉學到這個鎮(zhèn)小學念四年級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很不習慣。在縣城時,同班同學幾乎青一色都是干部子弟,容易混得來,投合?墒堑搅诉@里,除了鎮(zhèn)子上的居民子女,有一半是周邊鄉(xiāng)下的孩子,脾性總好像格格不入的。開學時班主任安排給我的同桌叫阿全,一看就知道是個農村崽,總是光著兩只腳板,舊衣服傳來的那股汗味熏得我受不了。
新的班主任姓許,是個女教師。她三十來歲,長相很和藹,胖胖的矮個子,一笑兩頰就現出兩個深深的酒窩。我認定她好說話。何況她丈夫與我爸爸是同一所中學的同事,有這么一層關系在,她肯定能通融的,我想。我與鎮(zhèn)子上的阿肖玩得好極了,于是我在放學后悄悄地找到許老師,要求她給我調一調座位,讓我跟阿肖同桌。許老師說話的聲音是很溫柔的,她問我理由。我說,大家脾氣不對,沒什么話說;他身上的那股汗味很難聞,叫人掩鼻子也來不及呢。開頭許老師臉上還掛著笑,可是一聽到我說“難聞”的字眼,她的臉色就變了,還板起了臉孔說:“這樣的理由沒道理。不準!”我萬沒想到她是如此的鐵血無情。后來我看到老師們業(yè)余排練成的節(jié)目公演,許老師在舞臺上扮演威風凜凜、殺伐決斷的“雙槍老太婆”,我才認識她的性格不是沒來由的。
看來我也只能耐著性子與阿全在同一條板凳上坐下去了。不久一個禮拜六,許老師約好我,明天要外出家訪,需要我這個班長跟隨。第二天我們準時出發(fā),離開鎮(zhèn)子,到鄉(xiāng)下去。她不會蹬自行車,我們只能步行。走了好幾公里的路,爬過小山包,穿過窄田埂。烈日當空,曬得她的臉紅通通的;她胖,臉上流下的汗?jié)裢噶思珙^的衣服。我們就這樣走進了農村,走到了全屋村,許老師已經氣喘不已。叫我驚訝的是,走出泥墻農家來迎接我們的,就是我的同桌阿全!到這時我才知道,每天上學、放學,阿全都要重復走這上十里地,從學校到家,往返四次;中午也趕回去,是因為他還得剁菜喂豬做家務——可他上學不管吹風下雨,從來就沒遲到過!他渾身的汗味,就是這樣弄出來的……我再也說不出話來。
后來我和阿全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學習上我們互相幫助就不說了,他不時會給我塞幾條我愛吃的紅薯;他家果樹上的石榴、楊桃成熟了,還拉我到村里上樹去摘。
許老師平時很忙碌,很辛勞。對了,她的名字叫“勞”。這當然是巧合,但這個名字真的很適合她。
《知己老師》
俗話說:“人生難得一知己。”老師成為學生的知己,那就更難得了。
老師就是老師,怎么能稱做“知己”?老師真的也可以成為學生的知己么?我說:可以的;我有幸就遇到了這么一個。
他是我念小學高年級的班主任、語文老師——覃老師。他是一個年輕教師,年紀比我們學生大不了幾歲,班里有的學生個頭比他還高呢!他果然就跟學生們差不多,混在我們中間打球,找誰談話的時候還攀著人家的肩膀。他還是學校乒乓球隊的教練,我就是他的隊員,經常混在一起。老實說,下了課我們就沒怎么把他當老師。
但是,上課的時候覃老師是很正兒八經的,嚴肅得我認為他有些過分,簡直忘光了我們一起在球場廝混的情分。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嚴肅歸嚴肅,教課卻很生動活潑,說話也挺風趣的,冷不丁會引起哄堂大笑。你絕想不到他有那么多的故事,講課時旁征博引,忽然信手拈來一個與課文內容相關的小典故,就把你的注意力拴緊在課堂里了。
原來,覃老師很喜歡文學,古今中外不少名著被他收藏在他的肚子里。這很對我的勁兒。我被同學們取笑為“書蟲”,每天走路上學手里總是捧著一本小說,邊走邊看;有時上課時我忍不住拿出小說來偷看,就被覃老師“沒收”過好幾回。他“沒收”全是假的,回頭把我單獨找去,自然要批評批評,然后把小說還給我。往下就歸正題了:他說他最近讀了一本什么什么書,問我讀過沒有——自然往往是我沒讀過的;這時他的勁頭就來了,興致勃勃地給我講述那本書的精彩內容,分析作家精妙的寫作手法,還結合我平時的作文褒貶一番。聽得我流耳油。當然有時我也會壯起膽子反駁他的觀點。覃老師也不會惱,還笑嘻嘻地聽我亂侃。這樣討論文學作品的時候越來越多,后來我竟成了覃老師家中的?汀
我們每周要寫一篇作文,久而久之,我的作文水平大有長進。覃老師一發(fā)現學生寫得較好的文章,就會把它張貼在教室后面的學習園地,上面用紅筆圈圈點點地寫滿了眉批、旁批、總批;還拿來在班上講評,條分縷析作文的優(yōu)缺點——獲得如此優(yōu)遇的,很多回就有我的作文。日后我喜歡寫東西,興趣可以說就是從這里開始的。
高年級兩年的生活,覃老師就這樣成了我的知己。
《曹老師》
我是曹老師的學生,卻也曾經與她共事——也就是說,在同一所小學里當教師。
我初中畢業(yè)后作為知青插隊,后來抽工去修鐵路,次年回到鎮(zhèn)子上。那年夏天,鎮(zhèn)委會安排我當了一個“孩子王”。我當的是民辦教師,當時人們戲稱為“爛辦教師”。若是還有別的營生道路可走,我絕不會走上講臺。
講臺?講什么臺?那不是講臺,分明就是雜貨店里的柜臺,孩子們進不進你的店,要不要買你的東西,那得看他是不是有興趣。隨便曠課的現象是常有的,連請假條也不寫,想必他覺得你的“店子”開的不是時候,擺的不是地方,你賣的“東西”他懶得瞄上一眼;又沒有賒你的賬,憑什么要給你打“欠條”?上課的鈴聲響了,孩子們才慌慌張張或者慢慢吞吞地回到教室,你在“柜臺”上吆喝你的,他在底下玩他的,斗蟋蟀,折紙飛機,甚至逗他抓來的小鳥兒,小鳥撲騰翅膀飛了,他追出“店子”去也不必征求你的意見。小鎮(zhèn)上的孩子本來生性就野,你這個“賣貨的”礙不了他什么事。
我苦悶著。我發(fā)狠要跟“柜臺”說再見。這時,學校里有一個班,這個班異乎尋常的狀況蕩滌了我眼中的陰霾。叫我不敢相信,在那樣混亂的“市場”中,居然有這么一個生意很不賴的“店子”,沒聽見高聲吆喝,“柜臺”卻吸引著孩子們熱烈集結而又秩序井然,令人懷疑“柜臺”里必然賣著孩子們最喜歡的什么新奇寶貝。
在這個“店子”里“站柜臺”的就是曹老師。
其實曹老師不外就是兩個字:“認真”。她做什么事都認真,認真得叫你感到很不值。處在那動蕩的年代,她依然一如既往地把每一個學生都當成自己家的孩子,她深夜還在一絲不茍地備課、批改作業(yè),她給學生講小蘿卜頭的故事激發(fā)孩子們的學習熱情,她上好每一節(jié)課甚至因貧血而好幾次昏倒在講臺上,老師們七手八腳地把她背往醫(yī)院,她的學生們哭著慌張著跟在后面……這些事兒說出來你可能會感到很老套,但關鍵不在這里,而是在于現象的背后:她當時的遭際比我狼狽得多,糟糕得多——年老的婆婆被“管制”著,老邁的父親被批斗著,常年分居兩地的丈夫被審查著,她自己的工資被克扣著,僅僅靠她每月26元的收入要養(yǎng)活她自己和四個子女,她患病卻沒有治病的錢……
我不由得想起了我在這所小學念書那會兒,曹老師幾乎年年都獲評為先進教師;每年秋季新生入學的時候,那些家長們無論是當官的還是打鐵的,無論是闖前門的還是走后門的,想盡辦法也要把自己的孩子往曹老師的班里塞;學校的教師們利用業(yè)余時間編排了一臺多幕歌劇《江姐》,面對社會公演,曹老師在劇里扮演江竹筠,當她捧著那面鮮紅的旗子,動情地唱道“含著熱淚繡紅旗”的時候,全場一片肅靜,惟看到淚眼在閃光,惟聽到抽鼻子的啜泣聲……對了,那年曹老師35歲,身材高挑,長得五官端秀,剪著短發(fā),假如你想知道曹老師的相貌,你不必認識她,你只要見過舞臺上的江姐就行。
與曹老師比較起來,我的遭遇算得了什么?在我的心目中,她是我最好的老師。往后的事我不必多說,我留在了小學里,模仿她,我逐漸把孩子們也吸引到了我的“柜臺”。
《我的大學英語老師》
我在民辦教師的崗位上,迎來了高考制度的恢復,考上了大學。
由于“文革”動亂的原因,我只念過初中一個學期的英語;膹U多年之后,原來學的那幾個ABC幾乎全忘光了。忽然考上大學后,學的是厚厚一本的《大學英語》,我抓了瞎。
教我們英語課的是一位女教師,姓梁,形象端莊,聲音柔和,說起英語來有如行云流水,可是對于我來說,與鴨子聽雷沒什么區(qū)別。每一節(jié)課她都要點名提問學生?吹絼e的同學能用流利的英語回答問題,我卻連單詞也認不得幾個,心里不由得發(fā)慌。我最害怕老師提問我。誰知哪壺不開提哪壺,老師偏偏就點了我的名字。我在座位站起身來,臉漲得通紅,只會說三個字:“矮冬孬(我不懂)!比堑猛瑢W們嗤嗤哧哧笑。老師卻很溫和地朝我笑笑,示意我坐下。課后她很親切地問我,了解我的英文水平。我紅著臉只能實話實說。后來我才知道,由于十年的蹉跎,同學們的英語水平參差不齊,班上英語基礎比較差的人并不只是我一個。
我沒想到,恐怕同學們也不會想到,自那以后,老師竟然換了一種教學方法,先從音標教起,還很詳細地講述了怎樣發(fā)音、拼音的方法——這其實就是初中該學的知識。我想,老師既要完成規(guī)定的教學任務,又要兼顧基礎差的同學,也真難為她。
老師教得很細心,也很耐心。我很快就學會了音標,每天用比較多的時間拼命認單詞,死啃那本英語書。過了一段時間,老師開始講課的時候,讓好些同學分別念課文,其中也有我。我雖然慌亂,卻還算念得比較順暢。又出乎我的意料,老師微笑著,竟然說我的發(fā)音是最準確的兩個同學之一!她的表揚就成了我的動力,后來我的英語水平迅速提高,期末考試的成績考了個“良”。
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我還清楚地記得這位英語老師的音容笑貌。我們畢業(yè)后,聽說她與丈夫一起出國,在中國駐美大使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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