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愛的街口拐角處散文

　　街口拐角處，人流如織，紅綠燈變換之間，高處望去，人頭攢動。四岔路口延伸出去，東面通往市中心城區(qū)，南面通往繁華鬧市的商圈，北面通往出市區(qū)的高速公路，西面通往機場，近50米處是地鐵車站和七、八個公交站臺。所以街口的拐角處永遠都是匆匆涌過的人流和不斷駛?cè)サ能囕v。

　　四周高樓林立，看下去的四岔路就象蜿延的小溪，紅綠燈閃爍就象大海中的燈塔。街口拐角處，許多人會駐足，看看忙碌的景象。

　　每天都得經(jīng)過的街口拐角處，總是匆匆而過，不作停留，不去張望。不想觸碰許久的痛。誰知不去想不去碰并不意味不痛，痛久了似乎習以為常。其實不管你想不想、碰不碰痛一直還在，沒有也不會消失。今日清明時節(jié)，路上多了許多手捧鮮花前往祭奠的人們。又會讓我想起許多年前的初冬時節(jié)，街口的拐角處始成為我的傷心地。

　　那天上午，匆忙的決定和朋友前往外省市辦一些事，在街口的拐角處，恰好遇上外出歸來的母親，蒼促之間交代了我的去處。叮囑了幾聲“保重”便離去。到達目的地后，吃罷午飯，稍事休息，突然感到頭部疼痛，躺了一會，仍不見好轉(zhuǎn)，熬到傍晚時分，稍感好些。就在這時，噩耗傳來，迅疾猛趕。在初冬的夜，沒有星月，只聽見車窗外北風呼嘯。數(shù)小時的車程就象沒有盡頭，心急火撩之際，這段路程仿佛用盡了一輩子時間。趕到家里，燭光下的母親靜靜地躺著，仔細端詳母親的遺容，才感覺到母親衰老的臉龐，已是皺紋連連，原先一頭烏黑的發(fā)中夾雜著白發(fā)，如同睡夢中。只是沒有了呼吸，沒有了響亮的酣聲。她的臉似乎是微笑著，好像怕嚇著從小就生性膽怯的我。

　　那一夜，陪伴在母親的身旁，那一夜腦海里時不時地會出現(xiàn)幻覺，不知什么時候母親會突然起身責備我這是在“做啥”？就象童年時充滿著幻想，做出的傻事，面對母親的詢問。終于幻想也好、幻覺也罷，被現(xiàn)實擊打得體無完膚，痛不欲生。于是街口拐角處成為我和母親說的最后一句話、見的最后一面、看到的母親對我每次出門流露出的最后一次擔憂的眼神。

　　于是街口拐角處始成為我揮之不去的傷心地。今日清明，黃昏時分，回家的路上，再次經(jīng)過那街口的拐角處，這回不僅讓我傷心，而且更我讓痛心。不忍看這黯然神傷之地，可每天必須走過，不喜歡這個日子，這個日子每年都會如期到來，不喜歡街口的拐角處，雖然不斷的日新月異。繁忙熱鬧的街口拐角處，有我多少傷心，只會延續(xù)，不會停止。多少次夢里見上母親一面，卻沒說一句話，悄然而去。多少次夢里望著母親的背影，我以淚洗面，多少次從夢里醒來，我整夜難眠，多少次的清晨起床，我深深地責備自己，為什么不多看一眼，不說一句話。

　　曾經(jīng)嘗試用酒精麻醉自己，在半夢半醉之際，恍恍惚惚之間，在街口拐角處，久久地站著，就如兒時等候母親下班回來，給我?guī)�來最喜歡吃的巧克力。在冬季北風刺骨的時候，在夏季酷熱難當?shù)臅r候，豈料清醒之后神更傷、心更痛。終于明白此情此景將會隨我到永遠，不可能停止，也不會停止。

　　如果哪一天我再站在街口拐角處住足停留，那定是和我母親在一起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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