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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雨同行人散文
周末的時候，整理舊的書和衣服。翻出幾年前的牛仔褲，已經(jīng)泛白的淡淡的藍，像又輕又薄的云，和城市里天空的顏色。舊舊的，柔軟的布，舒適的觸感。
想起有一段時間，每次回到住處，我都習(xí)慣換上它。比起從前瘦了很多，舊牛仔褲愈加寬松無拘。在暮色隱約的黃昏，一個人在廚房洗碧綠的蔬菜，煤氣燃出微藍的、幽暗的火焰。那種自由的、舒暢的心情，似乎不需要什么理由。是因為年輕嗎？有時聽到鑰匙在門鎖上轉(zhuǎn)動的聲音，是芹和金艷、娜中的哪一個女孩回來了？不論是誰，換了拖鞋，放下包之后，都會先到廚房來看一下，再去換了睡衣，洗了手來幫忙。一個若炒菜，另一個就會遞調(diào)料盒、擦灶臺，配合默契。
會一邊吃飯，一邊談起一天發(fā)生的事情。那種相伴，因年深日久，而感情深厚。工作、生活、情感，每當發(fā)生了氣惱、委屈，都互相開解、寬慰。在你們的指引中成長，就象三條來自不同方向的小河，交匯之后，擴寬了彼此的河道，沉淀了浮躁的砂石，繞開了險灘和暗礁。
我們一起面對磨難、挫折。幾年里，搬過N次家，與房東發(fā)生過不同的糾葛，類似于保險絲爆了、電飯鍋壞了、突險停電之類的事不勝枚舉。我們一起商量，積極處理，一起在茫茫細雨中找房子，在街角燃著紙錢的鬼節(jié)傍晚搬過家，一起添置過生活的必需品，一起吃飯、分水果、呼吸，照顧彼此。
在發(fā)高燒的夜里，是誰陪我走在暴雨的街頭，去一家家找還未休息的診所？在從惡夢中驚醒的時候，又是誰擦掉我的淚水，抱緊我，讓我躺在她的身邊？在工作中加班至夜深的時候，又是誰在幫我忙碌，一直等我一起回家，煮一碗熱熱的、辣辣的面給我？
漂泊的時候，我們是一家人，是姐姐和妹妹，是彼此心中的依靠。還記得那幾年里，每一個人身邊不同的男朋友嗎？總是有不同的異性試圖走進我們的世界里。不同的階段，有不同的人出現(xiàn)或消失。每一次相處的過程，我們雖然只是幫忙觀察、分析，還是不知不覺中參予了意見，支持的、背棄的。還記得其中某個男子，曾那么熱烈地付出過，他說要努力給我的家人和朋友留下好印象，請你們吃飯，這樣周圍的人，才會一起說他的好。
他開始時是你們對男友提及的標準模范。細心、體貼，每一個細節(jié)都做到最好。后來，你們還是一致地投了反對票。因你們都是真正為我著想的人，對我的影響至深。那些浮躁的、虛榮的、自負的、大男子主義的人，終究都沒能經(jīng)得起時間的考驗。芹最后嫁的是溫柔極富愛心的人，每天風(fēng)雨無阻的接送她上下班，拉了她的手一起說笑著回家。虛渺的、銘心的初戀、后來陰差陽錯的過客，短暫的錯失的情緣，都埋葬在了我們過往的記憶里。慢慢的，沒有人記得了。前方是各自的平和歸宿，我們亦開始疲倦、慢慢變老。不再是任性、千錘百煉、對風(fēng)波無所謂的韌性女子。
不知是因為厭倦漂泊，還是因為年齡、心態(tài)，開始接受“結(jié)婚”這樣的字眼�；蛘呤且驗閻圩约旱娜嗽诙叺男跣醪恍莅�。芹離開的時候，我們照舊微笑，在她的婚禮陪伴她，祝福她。而有一天娜因為工作的關(guān)系，突然要離開時，我抑制不住自己，痛哭失聲。
只有一起經(jīng)歷過這些悲歡的人，才懂得這種眼淚。對于體驗空白的人，像很少離開家的林，對他訴說，他知曉的也只是浮泛的感受。
一直以為已深深了解彼此的娜會陪我到最后。我甚至不能想象失去她的日子�？梢哉乙粋�新的同伴，可是那幾年潤物細無聲的慰藉，那些甘苦與共的相濡以沫，又有哪一個朋友可以代替？
好在后來峰回路轉(zhuǎn)，一場虛驚。倒是我例外地放假一周。被娜的電話催回來，她已是小臉黃瘦，完全沒有往日的白暫光澤。她說從你走后未好好吃過一頓飯，你可下回來了。娜說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不知道娜是否會嫁給現(xiàn)在的男友甘，就象我和林。世事難料，前方充滿莫測和未知。但是我們會在同一個城市。愛是溫柔，是不計較，是寬容，是付出，她仍是我心中喜歡著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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