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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秋月的散文
秋夜朗朗,朗朗秋夜……
秋風(fēng)打眼而過,原本愁鎖娥眉的秋月,一經(jīng)秋風(fēng)的洗染,圓圓的臉兒就亮亮地白了,我的眼神也白白地亮了。當(dāng)稀疏的星星躲到山崗的那一邊小歇之時,圓月兒便像熟透了的紅桔被哪一個靈性的人兒掛在了高高的山顛。
走出寂寞已久的小屋,行不多遠(yuǎn),便來到了別有風(fēng)韻的月下湖畔。耳目所及,流濤陣陣,月光如瀉。湖畔的月夜,朦朧而且嬌媚。從微波蕩漾的水影里反折出的迷離的景致,顯得那樣的溫馨而抒情。樹梢之上的夜空,則把湖畔映成了一輪白柔的亮色。迎著這融融的曉月和微微的清風(fēng),夜色如醉的湖畔,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美感,給人一種馨郁芬芳的甜蜜。此刻在我的眼里,空中的明月是那樣的柔美,那樣的靜怡;湖中的月輪也是這般的輕柔,這般的神妙,在這淡淡的夜色里,我喜歡在充滿靈感的湖畔看月、賞月、步月、吟月,也在心中想月、感月、悟月、畫月,湖畔的月夜情意綿綿,給我的生活注入了甜美的夢想。
不要說月移花影的清夜如何讓人心馳神往,就是云鱗的夜空上疊出疏落有致的圖案也會叫人依戀不已。濃郁的桂花飄香如同生活一樣徐徐舒展著,漂浮著……在一輪愈加明亮而炫麗的月光中,又有誰不為之陶醉,不為之沉浸呢?
孤獨與沉寂是一種心境,自然的時空是聘懷奔放的?粗髟碌那鍟煘M湖中,薄薄的月影終于拱出了湖畔幽靜的廓線,我真實地感到了一種焚毀肉體、煉鑄靈魂的壯美。踏著月色,我向著湖畔走去,一邊構(gòu)想著虛幻的圖景,一邊編織著心中中的意象:湖畔既有山塢水檻、也有蓬窗飛泉;既有野渡系舟、也有孤鶩齊飛。還有遠(yuǎn)走天涯孤旅,劍指春秋的勇士,對歌當(dāng)月、笙簫遂咽;看紅影搖窗,與孤槳相伴;入柳岸蘆花,披一身月光疏影,若霧恍煙,過長橋短亭,望新月長空,如眉似黛……他在窗前的瘦燈下沉思著什么?他在晨露夕雨、林喧鳥鳴的景致里起聞清濤,臥聽樵歌,從身到心,都染上了返衣自然的率真和仙氣了嗎?
如歌一段,如光一環(huán),好一個提神送爽的湖畔秋夜!又有多少遐思涌上了我的心頭!“騰身放卻我向青云里”,我從明月的精魂中清晰地領(lǐng)略到了人格的力量:望不盡者,山外青山;學(xué)不盡者,天下之道。胸有丘壑,才能崇高凝重;做人以真,方可以從容自然。做人為文,其道一也。月色似乳,那是月魂在喂養(yǎng)著我們的思想!月亮之神穿越恒古而來,歷盡滄桑而去。它玉潔冰清的面容和飄飄若仙的身影,遠(yuǎn)在天之涯,又在海之角!凡俗之人看不見它的從來往去,識不出它的陳舊新鮮。只有靈驗之人才能感覺到它的無所不在。它不是曾在屈原的苦淚里浸過嗎?不是在李白的酒杯中泡過嗎?它不是在蘇東坡的赤壁里壯行過嗎?它不是于辛稼軒的回廊中傷情過嗎?它也曾靜靜地照在沙場壯士的征衣里,也曾亮在閨窗少婦的凝望中,還曾映在被離情的曉風(fēng)送走楊柳岸邊,溢在被長征的馬蹄踏碎的霜晨之中呀!在這銀光四瀉的意象里,我認(rèn)為,湖畔月夜的佳境所帶給我們那種明晰、那種氛圍,最是那四季中撩人的夜景。這是一種皴染和醞釀了多少年的良景呀!在這湖畔的秋月里,我愿和每一個懂得月魂的人們一同走進(jìn)它的懷抱,長醉不醒……
碧天一輪明月,遍地銀光融融。看山、線條蜿蜒;看水,清波泄泄。清月,高高地掛在深藍(lán)色的蒼穹,冰冷而明凈,又給我無限的惆悵。人生多數(shù)東西都會隨著時間而消逝,青春、美麗、權(quán)勢、財富等等,唯有真切的感情和美麗的心靈除外,一張張的臉,一顆顆的心,一份份的情,一段段的愛就是一部完整的心靈史。人活在世上,總是需要回憶和幻想一些美好的事物的。正如在我眼里,秋月是與冬雪、落花、流水一樣都是充盈著空靈和美麗的事物。月下的秋水不必寬廣,但必須明凈而幽深。它就是我們心靈的另一種形式的寫照!那稠稠的、淡淡的、清清的、甜甜的、蜜蜜的月光一次次地把我們的想象、我們的懷念、我們的希望淹沒、沉浸、籠罩……
秋風(fēng)緊了,湖水蕩了。蒼茫之中,才想起寂寞的小屋,想起了“板橋通野寺,古佛坐孤燈”的樂趣,于是,踏上了回家的路途,只把月色、流水、聲響遠(yuǎn)遠(yuǎn)地留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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