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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了,童年,最純粹的時代
車輛緩緩滑出停車場,路過一處賣棉花糖的攤販,爸爸落下車窗,笑著問我:你要不要吃棉花糖?我愣了一下,我早已經(jīng)不再是小孩子,爸爸卻還是像對待小時候的我那樣溫和的問我要不要吃棉花糖。陽光晃了一下我的眼,莫名的有些想哭。棉花糖很甜,粉色的、大大的棉花糖上,有一段已模糊成老電影的童年時光。
01
我聽媽媽說她當時懷著我時不小心得了感冒,又發(fā)燒,可是不敢吃藥。結(jié)果我生下來時又黑又瘦又小,爸爸說就像一塊稍大點的磚頭。這個比喻常讓我好奇自己最初的樣子,到底有沒有那么慘不忍睹。因為剛出生時腿總是蜷著,怎么也伸不直,大人們擔心我的腿是不是有毛病。媽媽看著我這個“小磚頭”搖頭苦惱,初為人父的爸爸卻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
后來我漸漸長大,長成了一枚白白凈凈、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我不僅伸直了蜷著的雙腿,還成為令父母、老師驕傲的中長跑小將。至今跑步已成為我生活中不可分割的。再見我的人無不驚嘆“女大十八變”。
謝謝爸爸媽媽的愛,呵護著我這塊“小磚頭”像粒種子一樣,慢慢生根、發(fā)芽、開花、結(jié)出甜甜的果子。
02
小學畢業(yè)之前我基本都是短發(fā)造型,是那種類似小虎隊里蘇有朋那種超短的短發(fā)。小時候有一次跟大人去飯店吃飯,店主人見了我,走上前來,笑著摸摸我的頭說道:“這個小男孩挺俊的。”我聽了差點笑噴,立正站好,微笑著回道:“謝謝阿姨!”一聽是小女孩的聲音,阿姨嚇了一跳,尷尬又驚奇。
我的整個童年時期,基本就是短發(fā)假小子時期。小學畢業(yè)后,我留起長發(fā),再也沒留過短發(fā)。長發(fā)飄飄的今天,我甚是懷念那個常戴一頂小紅帽的假小子。
03
在我還完全不懂情書為何物時,上小學二三年級時,我收到了人生的第一封情書。其實不過就是一個小男生遞給我的一張紙條。上面歪歪扭扭又是拼音又是漢字的寫著一句話:等你長大了,我們結(jié)婚吧。
現(xiàn)在想來,覺得那個小男生是不是偶像劇看多了,感情這么早熟。一行字看得我一臉懵懂,不明所以,結(jié)婚是什么意思?放學回家后我把紙條交給了爸爸媽媽。記得爸爸媽媽看了還挺氣憤,叮囑我不要理那個男生。我就乖乖的和所有男生保持距離,一直到畢業(yè)。
童年,是尚不懂愛,更不懂得如何愛的年代。
04
我小的時候爸爸還很年輕,一如他始終在我印象里的樣子,高大挺拔。我喜歡攥著他的大拇哥,跟在他身后慢慢地走;我喜歡坐在他的大摩托車后面,抱著他寬厚的腰,感受風馳電掣的速度;我喜歡和他在閑暇時四處去捕魚,看他雙臂一揮,撒出一張大網(wǎng),撈上來大大小小的銀花花的大魚。我跟在他身后手忙腳亂的往兜里拾魚,拾得不亦樂乎。
那時的河水是那么清,那時的夕陽是那么美,那時的爸爸是那么年輕。
05
兒時上學前經(jīng)常去二姨家玩,有時會在那里住上一段時間。跟周邊陌生的小伙伴熟悉了以后我們經(jīng)常在一起玩。他們帶著我大開眼界,看怎么用打火機玩出各種花樣,怎么疊元寶怎么爬樹怎么逗螞蟻。
其中有一個叫小冰的小男孩,黃頭發(fā),亮亮的眼睛,經(jīng)常帶著我四處探險。趁大人熟睡時帶我翻越籬笆進入果園偷蘋果吃,吃完怎么把蘋果核埋到土里“毀尸滅跡”。他有好吃的好玩的也會留著分享給我,無論去哪里玩都愿意帶上我這條“小尾巴”。我們一起說說笑笑,無憂無慮。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吧。
后來上學了,我再也沒有見過這群兒時的小伙伴,沒有見過那個叫小冰的小男孩兒。直到前兩年出席一次婚宴時,經(jīng)長輩們引導,我又見到了曾經(jīng)的小冰。不知是歲月太無情,還是經(jīng)歷太滄桑,我根本無法把眼前這個貌似大叔的靦腆男子和兒時那個古靈精怪的小男孩聯(lián)系到一起。禮貌地點點頭,欲言又止。
人生若只如初見,相逢不如曾相識。
童年時代,哭就是哭,笑就是笑,沒有一絲偽裝,沒有一絲雜質(zhì)。楊絳先生說生活中沒有純粹的快樂,其中總是夾雜著一些煩惱。而童年時代的快樂就是最真切、最純粹的快樂。一只小小的棉花糖,就能帶來大大的滿足。
別了,童年。別了,那片日漸朦朧的色彩,那個最純粹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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