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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一身星斗里歡喜
夜很沉了。噴泉已睡,路燈將眠。獨(dú)坐于星月之間,在萬籟無言里靜聆自己的筆在紙時(shí)的“沙沙”恣意縱橫。我總歡喜于日復(fù)一日以此為結(jié)。吹滅了讀書燈,又一身都是月。那沙沙聲足以讓我安心。那是我于城市的足音。星手縱橫里,總還讓我憶起那樣多如此的聲音。
歡喜于清晨的輕柔里,清晰卻不擾心的叫賣。米粉店的生意是最火爆的,喧鬧里那小小的一方天地里總是蕩漾著洶涌的生氣。鍋碗里的熱氣總是興沖沖地?fù)涿娑鴣,讓駐足的行客酣暢淋漓。但我還是喜于小攤販上的煙火氣。他們最與城市融為一體。推車?yán)餆釟怆鼥V惹人新奇。他們只需一開火,那些加在餅里的佐料與內(nèi)容便一一生動靈巧起來。再加上上下的來回翻吵,厚實(shí)的香氣更可以簇?fù)碜≌麠l街。而叫賣則是最藝術(shù)的。聲不可過高,惹人心煩,亦不可過低,無法攬客。最是他們語調(diào)里那份不高不低、不卑不亢的音韻太令人著迷。而這么多的吶喊,此起彼伏,便有了頓挫之美,讓人買著在等候時(shí)便覺得享受。
歡喜于紅樓里外,溫雅卻不聲張的交談。若是獨(dú)自走在雅禮校園香樟樹下的林蔭道,最喜的便是聆聽。高高低低的交談聲里,有笑意與溫柔,有緊張或?qū)擂,最多的還是隨性與瀟灑;蚴莾蓚(gè)人橫眉立目,因?yàn)轭}目爭得面紅耳赤,可到了校教學(xué)樓卻又笑嘻嘻地分別;蚴且慌诺娜宋把龊蠛现灰蛴终勂鹨欢侮惸耆な拢蛘,只是因?yàn)橐粋(gè)人聽的首樂,獨(dú)自在雨天搖傘輕和,沉浸于自己。這些大大小小散落在林蔭道上,是第二種風(fēng)景。我生性不喜過分嚴(yán)肅或是刀鋒劍影,你爭我搶的殺氣。這路上的俏皮、跳躍、活潑、希望,便成了學(xué)業(yè)之余的一點(diǎn)樂事。
歡喜于晚街時(shí)路燈未眠的車聲。駐足一邊,只是靜立,感受車子一嘯而過的急促,車輪飛滾,引擎轟鳴。我總喜對車?yán)锟吹骄吧穆?lián)想;蛟S是車邊的路燈一盞一盞,在長夜里一溜便黯淡下去。那是勤勉的人又一次吹響的沖鋒號角。
我歡喜于這樣多的聲音。它們的輕柔或頓挫,嘹亮或低沉,都是一座城市的生機(jī);蛟S我們總因太過忙碌而不愿駐足細(xì)聽,但這一切,總會在夜深時(shí)的某一瞬浮現(xiàn),讓我會于一身星斗里歡喜,歡喜于生氣磅薄的,歡喜于我所熱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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