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回歸散文

　　聽爹說，從前村子筑有圍村墻，設(shè)四門。專人看守，易守難攻。

　　那年，張老漢打完三更梆子，進(jìn)屋，倚在炕頭抽旱煙解乏。

　　“咣，咣，咣……”城門山響。他打個寒顫，吹滅油燈，屏呼吸，辨兇吉。

　　“咣，咣，咣……”再響，他拎鑼拿錘，躡手躡腳，耳貼城門。

　　“我是銀盒，開門！”外面，那漢子開始自報家門。鄉(xiāng)音濃重而沙啞。

　　“你，你，你是人是鬼？”張老漢捏銅鑼的手都出了汗。

　　“我是人，不信您點(diǎn)燈。人有影兒，鬼沒有”。

　　張老漢依舊不相信是老街坊歸來。

　　“您老千萬別敲鑼，兵荒馬亂、深更半夜的，別嚇著鄉(xiāng)親們。俺城門外蹲一宿也成，就問一句，俺娘和妹子好著嗎？”門外漢子知趣等待。

　　張老漢暗自嘀咕：今兒撞見死人還陽，倒霉運(yùn)！為壯膽他破口大罵：“你這該死不得活的銀盒子，狠心賊，一走五年，你娘早就餓死了！”“我妹子呢？”“改了（出嫁）！”……張老漢話雖狠，手卻顫抖著拉開了門栓。

　　外面漢子一頭撞了進(jìn)來，險些撲倒張老漢。

　　那漢子在自家門前站定。伸手，他的手碰到一把鎖，冰冷、銹蝕。淚水滂沱。卸門，進(jìn)院。鼠輩受擾，速逃。借火鐮點(diǎn)燃幾株干草，環(huán)顧家園，蒿草齊腰，門窗大開。

　　“娘……！妹子……��！”那漢子依墻，嚎啕。

　　“你娘沒死，嚎鬼的喪！還不快去后村你二姐家！”身后，打更人再次罵道。

　　漢子猛起，抹淚作揖，朝著村后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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